了片刻,洪泰帝终日是平静了下来。
可还未入内殿,便见前来迎驾的虞姑姑堵在了门口。虞姑姑是贡妃的贴身婢女,与崔英达极是熟悉,平日见面总能有几句顽笑,而这时,她脸上却一片凉意。
“陛下,娘娘病得厉害,起不来床迎驾,特地让奴婢代为请罪。”
“无妨。”
“娘娘还说,望陛下恕罪,病体之身,不便面圣,请陛下回吧。”
虞姑姑没有抬头,语气冷漠,但意思却极明白,这是贡妃拒绝见圣驾了?
崔英达心里“咯噔”一声,瞥向洪泰帝,想要打一个圆场,“陛下,既然娘娘身子不适,不如……”
洪泰帝眉目极冷,摆了摆手。
“朕去瞧瞧她。”
“陛下,娘娘说,她不想见,不想见……”
“不想见朕?”
洪泰帝哼了一声,越过虞姑姑,径直入了内殿。可原有的愤怒情绪,终是在珠帘边上散尽。他停下脚步,看着隔着珠帘与一层薄薄帐幔的身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二十几年的夫妻了。
到此时,尽是无言以对。
“爱妃。”
床上的贡妃似是“嗯”了一声。
洪泰帝略略生喜,上前两步,撩开了珠帘,大步往她的床榻走去。
“你身子可有好些?”
贡妃“呵呵”轻笑,看着坐在床榻边上目光关切的皇帝,面上的哀怨,将她年过四十仍旧不褪的倾国容颜,衬得更添了几分令人心碎的美感。
“陛下,想听臣妾怎样说?”
“爱妃……喜欢怎样说都成。”
贡妃又笑了。
她明明在笑,声音却像是在哭。
“臣妾这病,只怕是好不了了。陛下难道不知,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二十年了,臣妾每日里活得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