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惨叫,姚二牛立刻转头一看,看到血珠在空中飞来,一支胳膊粗的弩矢正中旁边士卒的胸口。饶是板甲也挡不住重弩,那人径直摔下马,然后被后面的马蹄践踏,连叫声都没有了,而空着背的战马仍然在跟着骑兵群跑。
姚二牛感觉胸中一闷,咽了一口唾沫。身处最前方,对面就是披甲执锐的敌兵,中间毫无阻隔,他只觉得手上发软,缠在手掌上的麻布都被汗水浸湿了。此时此刻他有点发懵,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剩平素最熟悉的本能一般的反应,紧紧握住手里的投枪。
“冲!强者生,弱者死!”张建奎的声音大喊道。“驾……驾……”周围响起一片喊声,喊声里甚至带着颤抖,人们在用呐喊抵消心中的恐惧。姚二牛几个月前才加入禁军,但就算身边这些沙场老卒,冲在最前面也会紧张恐惧。战马再度加速,大伙儿没命一样向前飞奔。
在加速冲刺中,周围的景象都似乎模糊了,嘈杂声也似乎渐行渐远,只剩下越来越近的敌军、战马的轰鸣!
“啪啪啪……”如同雨点一样的黑影布满了整个天空。
这一瞬间,光阴仿佛在飞逝,老娘那满是皱纹的脸、表妹在巷口逃跑时脸上的绯红,一一闪过眼前。姚二牛的左手紧紧抓着那只荷包……唯一能让他感受到家中气息的东西。如果死在这异乡,至少有一样东西陪他掩埋。姚二牛平素比较木讷,此时他最心底的东西才被激发出来,他感受到自己原本是非常非常挂念家里人的。
“叮!”姚二牛肩膀上微微一重,忙转头一看,肩甲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而附近战马的悲惨嘶鸣在撕着耳膜,士卒喊叫着从马上摔下去。
虎贲军步骑大量装备板锁铠,这种从抛射来的箭矢几乎对他们没有杀伤力。但马没有那么好的防护,没有那么多铠甲保护马匹、禁军主要的战马品种也难以承受太重的甲胄冲锋。战马新装备的是纸甲,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