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问道:“难道某些人不该死吗?”
欧阳修愣了半天,长长出口气,“二郎,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不是和老百姓共天下啊!”
真没想到,欧阳修竟然悟透了如此深奥的道理,王宁安大惊失色,随机又不以为然,摇了摇头。
欧阳修倒是吃惊了,“我以为你会羡慕士人,然后就拜师读书,走科举上进之路呢?”
“醉翁,说实话吧,我是羡慕过士人,可是我现在觉得如此士人,真是可耻透顶!我王宁安大好男儿,岂会和猪狗同列朝堂!”
难得欧阳修没有发怒,只是说道:“但愿你能保持此心不改,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欧阳修转身要离去,可走了几步,又拨转马头,“二郎,你听老夫一句吧,范镇固然该死,可不是你能动手的,老夫想办法把他贬到岭南,去虫蛇之乡,烟瘴之地,他也活不了多久,算是罪有应得了。”
说到底,欧阳修还是摆脱不了士人团体的利益,这也怪不了他,毕竟欧阳修读了大半辈子的书,亲朋好友,门生故旧,都是这个圈子,总该顾念香火情分。
而且老夫子觉得到了岭南,那就是受罪,比起杀了他还可怕,惩罚够狠了!
可王宁安却不这么看,大宋士人眼里的蛮荒之地,在王宁安的眼里,却是富饶之乡,没准范镇过去了,每天吃三百颗荔枝,快乐似神仙,都不愿意回京城了!
绝对不能便宜了老匹夫,可是也不能随便杀了他,有夏悚的前车之鉴,弄不好的话,死后哀荣备至,岂不是正遂了老匹夫的心愿,不能,绝对不能……
王宁安正在发愁,他却不知道,范镇虽然被拿下了,可是他造的孽才刚刚开始。
本来好端端的走私贸易,由于范镇突然出兵捣乱,一下子停顿下来,而且辽国上层原本是相当麻木的。
两边几十年不打仗了,大宋文恬武嬉,辽国更甚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