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说:反省之后知道自己做错了,即使对方是一个身份卑下的我也会畏惧的意思。”
蔡五重重地哼了一声。
“其实孟子很有辩才,话说得极有神采,而且也极有道理。他是个好反省其身的人,他说的,‘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已’,便很见胸襟气度,把待人宽责己严的道理再推衍了一大步。”那语音忽似吐了什么东西似的,顿了一下,然后才接道:“你不同意我的话吗?子路曰……未同而言,观其色郝郝然,非由之所知也——即是不赞成对方的意见但又装作同意,真不知其居心何在……你总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蔡五沉思了一会,然后持平地说:“我所举的都是孟子有语病的话,因为我觉得他太狂妄;你举的都是孟子发人深省的话,因为你敬重他。所以,人之论断,少不免仍为个人好恶而左右。我到现在,仍不能接受他所说的:“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不错,春秋是成了,可是乱臣、贼子、昏君、贪官……不还是一个个鱼贯而出,络绎不断,又有哪个暴君盗贼惧过了?”
“好,我也不跟你辩孟子了,反正各人喜好不同,不过,他说的一句话,你一定大大的同意。”那语音带笑地说:”孟子说过:‘狂者进取,涓者有所不为也。’我想你一定同意,因为阁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狂士!”
“这倒是。若论狂、谁能比我狂!”蔡五又来一次受之无愧、当“仁”不让,“连你梁四也得站到一边去。”
“这是实情,我不是狂士,你是;”那语音毫不在乎地道:“我只是狷者,我一向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顿了顿,又似轻轻吐出污垢似的东西,然后再说下去:“不过,孟子有一句话,你反对得十分合理。”
蔡五问:“什么话?”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我想,你一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