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兵器便叫“伤心剑”。
——不过伤心归伤心,他的剑法仍无大成。
大成虽无,小功却是有的。
他成为“将军府”里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的剑手。
然而他总觉得自己以写诗之手去提剑,以创宇宙万化之手来杀死活着的生命,无论如何,却难以获得使自己感觉到美满的成绩。
——可是他已弃了笔,握住了剑。
——人只要一天握住了剑,就很难放得下来。
当你要放下剑的时候,剑不一定肯让你放手。
更要命的是,当你的手离开了你的剑,别人就可能拔了你的剑来杀了你。
故此,人一旦要役剑,很可能反而终生为剑所役。
蔡可饥只好安心去作一名剑手。
直至今天。
他看到了遍山枫红。
他为这情景感动莫已。
他知道这是一种诗的感动。
甚至还有写诗的冲动。
他这才明了,这些年来他没写诗,并不代表他已忘怀了诗。
正如已多年没跟那女人在一起一样,不是他已忘记她了,而是把她藏在更深的心里。
一旦忆起,连根拔起牵枝攀藤的,更加痛苦。
他觉得很有点悲哀。
——多年来的拔剑,以为握住了依凭,原来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甚至抵不住一叶枫红的诱惑。
他根本没有拒抗诗的能力。
他觉得徐无害也是这样想。
——也许大家都累了,都想在江湖风霜险途上歇一歇。
可是他想错了。
徐无害也是想止歇在这里。
他却不是因为诗。
也不止是因为眼前的美景。
而是眼前枫红如胭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