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手下,不能纵容。
——一旦纵容,就没大没小了,命令也就不可能彻底执行了。
所以他始终不苟言笑,厉言疾色,而且赏罚森严、令出如山。
虽然白愁飞心里对这些人很放心,也很得意。
这些毕竟是他一手调训出来的心腹子弟!
不过,他却决不把得意和放心摆在脸上。
——喜怒不形于色。
天威难测。
他在这些人面前,在开怀大笑畅怀大醉时,突然砍下了斟酒献舞者的人头;而在痛骂怒斥那些犯错有失之时,却突然加以褒奖擢升,使人完全无法抓得准这喜怒无常的领袖,心里到底想什么,以及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在那一百零八名子弟中,他最欣赏梁何。
因为梁何根本不去猜他想什么。
他只做他该做的。
然后直行。
直言。
——有错的就直斥其非,有问题便提出来讨论,有事则立刻解决。
只有这种人才是能真正能做事并且能做出事情来的人。
所以白愁飞很识重他。
因此他对梁何更严厉。
——你要一个人才成材,不逼他退无死所、走投无路的话,那还只不过是个还未使出毕生潜力、来发挥浑身解数的小人物而已。
大人物是要逼出来的。
——有时是大时代,有时是大事情,才逼出大人物来。
梁何一上得了船,毕直走向白愁飞,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从头到尾,动作不但完美无瑕,甚至也不予人一丝可趁之隙。
白愁飞只点了点头。
“‘金风细雨楼’那儿大局可稳下来了?”
“稳。”
“苏梦枕会不会仍留在‘金风细雨楼’的范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