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苏老大死在他的手上。
他要亲自杀他。
——苏大哥若死在别人的手上,他还觉得不妥帖、不惬意、也不放心哩。
人就是这样子,要坏,只要坏了个开头,常常就会坏下去;讲义气的,只要义字当头,到头来可能为义字不惜咽下最后一口气。重感情的,只要先伤了感情,到后来就不惜无情绝情到绝顶。
堕落是这样,进取亦如是。
——像白愁飞这样的人,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只有进。
前有急流。
他第一反应就是向撑舟的人下令:“全力推进。”
新楼主上任,而晋升的方式是把前任楼主“打”了下来,有支持过他发动的,自然要卖命,以博取更多的擢赏;没为他效过力的,更要搏命,以表示他跟前楼主没有什么“关系”。何况,新楼主那么要命,他们谁都不敢不拼命。
所以船快得似水上奔马一般。
很快地他就望见小舟。
和小舟上的人。
舟子上的蓑衣人自然也看见他。
看到他了之后,那在蓑笠里的眼神就更特别了。
那眼神同时令人感到两种讯息:
心丧欲死和视死如归。
——虽然两者都是自份必死,但一个是绝望无依的,一个是对死无惧的。
两种眼神都出现在这一双饱历人情世故的眼里。
白愁飞却不很注意他的眼。
他一下子就盯住对方的手。
然后他第一句就问:“你要什么?”
蓑衣人道:“我什么都不要。”
白愁飞道:“你不要,我要。”他指了指舟上伏着的人,“我要他。”
蓑衣人干咳道:“他是我的。”
白愁飞目光如电:“你年纪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