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触即杀
坐在牛丽生的车后,温文觉得自己不是人。至少,不只是人。
——而是诸如超人、变形人、火箭人那一类的“人”。固体的夜色给这一辆愤怒的摩托车冲刺切割开来,来不及一声狂吼,已变成了流质,铺天卷地,马达怒吼,引擎扶啸,牛丽生坐在车前,整个人弓着、俯着、伏着,与单国合一往最深的黑和夜色最深里冲杀过去,像前面纵是地狱他也要破地狱,前方有焰口他也要破焰口,他钢铁般的身躯钢网包铁护着,为的是完成他的目标、手段和心志:他要追上那十几辆车——马达狂吼。
他已成了一种速度,至少是速度的一部分。
“再过五分钟,就会追上那车队,你知道你该怎么做?”(缺数行)道是人的狂吼。
狂吼着说话。
声音在车前传来:——当然是牛丽生在说话。
而且是跟他说话。
他省却时已来不及听治楚牛丽生究竟说些什么。但温文毕竟已跟牛丽生相处过一段时间,深知这一向沉默的汉子在此时此际跟他说的话,必定十分重要,所以他大声问:“什么?”
不知牛丽生给他气绝还是为之气结,有好一段时间设作声,只有引擎在狂吼,给撕裂的大风一辈一拳的迎面打到,温文只好又问。“你说什么?”
牛丽生仍是沉默。
钢铁一般的沉默。
摩托车在发力,加速度仿佛是牛丽生的劲所引发的。
——已隐约可以看见弯曲的公路处有十几点红。
然后这传来牛丽生低沉(但仍给人一种厉烈的感觉)的声音:“摩托队其中一辆,坐三个人,中间那个,给蒙了脸,腰脊给枪顶着,着身形,像是‘万古流芳’。他曾在对开过来时打了我们帮里的暗号,但却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副眼镜。”
温文居然别的不同,就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