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又怎会是她?
但华危楼已杀心尽消,形容枯瘦,呆立当堂。就在这时,这阵清越的歌声传来:
“大雁……飞回北方,鲜花儿……开满草原……”那脆卜卜、凉沁沁的歌声传来,好像眼前真的拓展了一个偌大的青青草原,草原上的鲜花真的开到了天涯似的。晓是华危楼生平虚骗妄诞,也不禁耳口一清,萎然长叹。
□□□桑书云这边,因闻歌声,忽然一醒。那清清凉凉,如薄荷般的歌声,便是自己爱女小娥稚气的声音。这声却叫他自梦中醒来。他跟爱妻曾以花承节鼓、月入歌扇,但她却终于郁郁病逝。他记得她病逝止前哀哀叫了两声:“江南,江南”,便溘然而逝。他悲泪莫停,扫落了案前的壶皿,唤不醒宛若沉睡中的爱妻,他仓惶冲出大门,只见街上闲寂,他真想就此死去,他真想就此死去。
他没有当时死去,是听到女儿清细的歌声:“……冰河……已经融化,柳条儿……抽出新芽……”他女儿在屋前柳边,坡垣人家处闲唱,他醒了,他要活下去,维持“长空帮”,抚养他女儿。
而今桑小娥也是这样地唱,但往事如烟,岁月不再。他挥去眼泪,知道而今弹筝的不是他爱妻,而是宋雪宜,但心腔的一股柔情蜜意,至此再也无可抑过了。
这是筝韵已停,歌声也悠悠是止,群豪见筝声一响,歌声一起,那可怖可畏的鼓声不再,都大声叫好,喝起采来。却听山峰九刃之外,有人纵声大叫:“伊小深!
伊小深!伊小深!”长啸三声,声中掩抑不住的寂寞悲凉。
这一声叫,桑书云便震了一下。叫得了三声,桑书云和身而上,遁声追踪而去。
宋雪宜怕桑书云有失,步履起落,施展轻功跟去。两人转眼已上长坡峻阪,俄而消失在峭直刻深的山峦间。辛深巷、梅醒非是“二正”尽去,帮主、教主俱不在,知难有必胜之算,不如死守山道,以免人马杂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