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道:“其实英雄论交,亦不必非要有酒不可。”
李沉舟更为开怀,畅笑道:“是是是。老弟真合我心意。惟庸人才须杯酒在手,方能作快言豪语,哈哈哈!我等岂须如此!”忽然脸容一整,道:“我这是第二次见到你,你可知道?”
萧秋水倒怔住了。
“我没见过你呀。”
李沉舟笑了。萧秋水坚持道。
“若我见过你,一定认识。”
李沉舟笑得又似远山:“我见到你,你见不到我,因为相隔太远了。”李沉舟笑笑道:
“你的眼力当不如我好。”
萧秋水的眼睛亮了。“是不是……”
“是不是在大渡河与青衣江中……”
李沉舟微笑颔首——
观音山一带,萧秋水等行边,其时细雨霏霏,江水气象万千,空濛中带过惊心动魄的浪涛,江心有一叶扁舟,始终在怒涛浮沉中不去——
江河起伏,巨浪滔天,人在铁索之上,尚且为这排山倒海的气魄所震摄,人畏惧大自然的心理,也到了极点,然而这叶轻舟,就似一张残叶一般,任由飘泊,因本身毫不着力,所以反倒没有任何翻覆可怕——
萧秋水乍看,还真以为是一片叶子。
因为要是人,不可能不怕大自然,且能如此融汇在大自然中。
然而却不是叶子,而是舟子。
不仅是舟子,而且舟上有人。
人便是李沉舟。
遇,而不见。
真是如见真人,真人见而不知。
萧秋水笑了:“原来是你。”
他的眼睛又闪亮着兴奋的光采,“那么伏虎寺中,大侠梁斗等。乃为你所掳了?”
李沉舟反问:“什么时候的事?”
萧秋水的心开始沉了下去:“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