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听到他们的交头接耳:
“他说他快要死了,都不知是不是发神经呢!”
“现在发神经的人真多,还是小心点的好。”
“对呀,万一他是真死,咱们又要给白金、登讣闻,搞不好还要替他扶灵,吱呀真是大吉利是罗,还是疏远一些的好,这些东西能避就避。”
人情冷暖,不外如是。
游白云也懒得去理会他们。
他只是更颓丧。
自此之后,他更不敢告诉别人:他是个将死的人。
有一次,他问阿奸:“如果你只有三个月的命,你会干啥?”
阿奸反问:“你问这些干嘛?”
“你答了我再说。”“我看你近日愁眉不展,很不对劲。”阿奸观察他。
“你答不答?”游白云没好气。
“我?我忙了三十九年,要是快死了还不休息休息,把银行储蓄,全部提出来,嫖赌饮吹,样样都来,遇有驳火,我身先士卒,不怕嘛,反正都要死了,是不是?”
“如果是我呢?”
“吓?”
“──如果是我只有三个月的命,”游白云问:“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办?”
“无稽,我又不是你──”
“你答答看。”
阿奸拗不过他,只好说:“我啊,如果我是你,我就有勇气一些,把你的心上人一口气追到手再说。”
“心─上─人─?”
“方巧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