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甚至有些人还吓得伏在桌上,不敢抬头。而那些站在门边没混上位子的人,急忙呼啦啦地向后挤着,争先恐后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一些自带小凳子、垫子来旁听的学生,来不及收拾家什,便远远避开了。
卓王孙看也不看地从遍地凌乱上跨了过去,在走道中间止步。
与Young正好隔着十步的距离。
卓王孙抱起双臂,抬头望向讲台,嘴角缓缓牵起一丝微笑。
同样是微笑,但他与Young却截然不同。Young仿佛是午后照入窗棂的一缕阳光,温暖、通透无尘,就算是沦陷其中,亦不会有丝毫伤害。在他身边,你可以尽情分享他的荣光,而不会感到压迫或是自惭形秽。
卓王孙则完全相反,他的笑意从眸子深处开始,缓缓漾开,却又停在唇际,凝结为一个讥诮的弧度。这一切,让这笑容显得不再真实,充满着侵略性。他整个人,就像正午的烈日,凌驾万物,恣意掠夺着天地间一切的光芒,却只装点自己的荣耀。人们只能惶然逃避他的光芒,若仅仅只是仰视,也会遭受到灼伤的痛楚。
而此时,所有学生都分明感觉到了这种压迫感,高大的讲堂里鸦雀无声。
唯一没有感觉到的,就是Young。
他微笑着向卓王孙颔首:“这位迟到的同学,到前面来坐吧。”他的中文语速不快,发音却标准而优雅,带着学者特有的温润。
最前面的两排中的男生,几乎全都随着这一声站了起来,将自己辛苦占来的座位让出。但卓王孙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了讲台上。
每个教室都为老师准备了一把椅子。为了和这间欧式古典风格的讲堂配合,西阶教师的椅子也用了白橡木雕花的形制,颇具复古意味。但杨教授一向站着讲课,这张扶椅便被清理到讲台后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罩上白色的盖布。
卓王孙径直上前,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