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前来道别的情景,那幽怨的神情,诀别的眼光,毕生也不会忘记。灵堂里寂静无声,只有幽萍的在幽幽的叹息。陈天宇面对遗容,一片凄迷,眼前忽然泛出芝娜的幻影,好像弹着冬不拉向自己行来。耳边忽地听得有人叫道:“天宇,天宇!”幻影也变作了真人,陈天宇尖声叫道:“芝娜!”张臂向前一抱,眼前的“芝娜”忽然变了,只见她张大眼睛,惊愕得难以形容,陈天宇霎时间清醒过来,看清楚了,原来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土司的女儿桑壁伊。她的母亲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刹那间,桑壁伊心中的悲痛实不在陈天宇之下,这刹那那间,她什么都明白了:陈天宇为什么屡次拒婚?陈天宇为什么是躲避她?一切疑问都已得到答案:原来人言不假、陈天宇睛的果然是这个“女贼”,是刺杀自己父亲的仇人。她的母亲是惊愕得难以形容,愤然问道:“嗯,陈公子、你进这灵堂作么?你是吊祭你的丈人还是吊这个女贼?”其实她是明知故问。陈天宇手抚玻璃棺材的这份悲痛的神情,任谁人都看得出,他是吊祭芝娜的。
陈天宇低声说道:“她不是女贼,她是沁布藩王的女儿。你们既然看着她不顺眼,就让我把她的棺材搬走了吧!”土司的寡妇登时怒气上冲,厉声叫道:“我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刺我丈夫的仇人,死了也得要她陪葬!”忽地嚎陶哭道:“王爷,你死得好惨呵,你死了谁都来欺负我们呵!”她一时气愤,说出这话,忽地想起陈天宇替她除掉俄马登,实是对她有恩,怎说是欺负?哭声不觉低了一些。
陈天宇手足无措,幽萍忽地也哭道:“芝娜姐姐呵,你死得不值呵,别人杀了你的一家,并吞了你的土地,你只刺杀了个仇人,却要陪着仇人死去,死得好不值呵!”桑壁伊母女心中一震,土司害死藩王全家之事,她们也并非全无知晓,只是碍于夫妇父女之情,就只记得别人的仇恨,却记不得自己亲人给予别人的灾祸。幽萍的哭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