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只有十里之路,入黑之后,赶到镇上投宿正好。只是我有点害怕。”那农夫道:“相公担心什么?”李逸道:“我害怕路上有盗贼。”
那农夫笑道:“现在的世道比从前好多了,何况这里到长安不过是几日的路程,更不会有盗贼的。”李逸顺着他的口气道:“不错,我走了好几天都没有瞧见过盗贼,不过越近长安,反似越不安静了。”那农夫道:“怎么?”李逸道:“我刚才就碰到了一班匪徒,将一个上京投军的人缚去了。”那农夫奇道:“真的?”李逸道:“刚从这里经过,难道你们没有看见么?”那农夫道:“哦,我明白了,那班人是裴家的家丁,他们的马跑得太快,我看不清楚他们的马还缚有人呢。哼,他们也太恃势欺人了!不过那人一定是为了什么事情冒犯了裴家的,相公和他们裴家无冤无仇,却是用不着害怕。”李逸道:“裴家是什么人?”那农夫道:“当今的宰相裴炎,正是我们村子的人。”李逸道:“裴炎不是在长安吗?”那农夫道:“他还有一个弟弟看守老家,未曾搬去长安。”李逸愤然说道:“听说当今的女皇帝曾下令不许紊强欺压百姓,看来这种命令也只是一纸具文,骗骗老百姓的罢了。”
那农夫摇了摇头,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法。若在从前,别说是当朝宰相的亲兄弟了,仅仅一个县官的家人,在乡下就像皇帝一般,打人骂人,那真是平常得很。裴家确是有点恃势横行,但像今天这样的公然掳人,却还是第一次。平日一些事,我们乡下人吃点亏,能忍便忍,这倒不是为了怕他才不敢进京告他,而是不愿拿一些小事去麻烦天后。”李逸本来是想借这件事来骂武则大,不料乡下人对武则天却是那么拥戴,不由得心中一凉,好半晌说不出话。
那农夫望望天色,说道:“老先生你不嫌弃的话,还是请到舍下歇歇吧,天色已经晚了。”李逸道:“多谢,路上既没有盗贼,我走一程夜路也不用害怕了。我还是到前面小镇投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