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展伯承说过的话,她突然插了这一句,辛天雄听不懂,展伯承却是懂的。
展伯承懂得这句话的由来,但却不懂得铁凝说这句话的含意,为什么她在握手道别之时,突然插上这么一句。重复自己说过的话?展伯承所求的“心之所安”,是对褚葆龄而言的,铁凝所求的“心之所安”,又是指的什么呢?
这一瞬间,展伯承不觉有点茫然,隐隐感到他一向“熟悉”的铁凝——一个天真而又顽皮的女孩子,在这瞬间,似乎突然变得不是那么“简单”了,变成了一个他所捉摸不透,己经“长大”的小姑娘了。
辛天雄是个粗豪汉子,当然更不懂得铁凝的心事,不觉笑道:“真是个小孩子,你的展大哥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你怎么哭起来了?”铁凝满面通红,抽出手来,辫子一甩,说道:“谁说我哭了,好吧,展大哥,你去吧!”
展伯承——声“珍重”,跨上马背,独自南行。和铁凝在一起的日子,不觉得怎么,离开了铁凝,就不禁觉得旅途寂寞,颇有凄清的况味了。
一路上展伯承思潮起伏,想到临别之时铁凝的奇异神情,心里很是点不安,从铁凝说过的一些话又想到了褚葆龄,“龄姐与刘芒两相爱慕,这是我早已知道的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决计不及刘芒,这个当然也是事实。但凝妹说她心中‘只有’刘芒,这却恐怕未必。她要到扬州去,这件事她本来可以不必告诉楚叔叔的,楚叔叔和我以及山寨中各人的交情她是知道的,莫非她是有意让楚叔叔把这消息透露出来,好让我知道?”
白从褚家那场惨变之后,展伯承总觉得褚遂的祖孙不和,“祸因”乃是由他而起,因之他对褚葆龄也总是感到有点内疚于心,希望得到褚葆龄的谅解。尽管他对他的“龄姐”已不再存有夫妻之意。
展伯承怅怅惘惘,一路南行,侥幸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二日到了长江边。扬州是长江南岸的一个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