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若梅在追赶他,他离开独孤家之后,心中郁闷,难以言宣,如癫如狂,茫无目的向前飞跑,不知不觉,天色已亮,一看路碑,已是卢龙郡的霸县境界,他一个更次,竟然跑了二百多里!一口气跑了这么多路,精力发泄了许多,郁闷方始稍减。但他一晚奔波,往返六七百里,腹中亦已感到饥饿。拾头一望,路边有个小酒肆,正好打开店门。段克邪心道:“这酒肆倒是开店得早,正好给我方便。”
这种路边小酒肆做的当然是过路行人的生意,拂晓时分,路上哪有行人?照说是不该这么早就打开店门的,段克邪也有点奇怪,但他腹中正在饥馁,也就无暇推敲了。
店中有对中年男女和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看来是一家人,——夫妻俩和他们的女儿.段克邪刚踏进酒肆,那女孩就嚷道:“爹,化子大爷来啦!”倒把段克邪怔了一怔。
那中年汉子望了段克邪一眼,见段克邪满身尘上,衣衫却并不破烂,也是怔了一怔,似乎有点诧异的神色,随即尴尬笑道:“小孩子胡说八道,客官你别见怪。客官,你早啊。”
这小酒肆只有里外两进,里间是趾房着杂物间,并没有另设厨房,就在外间铺面的一角搭起炉灶,路边酒肆,因陋就简,这也不足为怪。
奇怪的是店里的肉桌上堆有十几只宰好的拔干净了毛的肥鸡,地上堆有一团团的泥巴,还有许多荷叶,角落里炉火烧得正旺。路边酒肆做的是小买卖,宰这么多肥鸡,实是大不寻常。
段克邪饥火中烧,却也无暇多问,一屁股坐下来便嚷道:“妙极,妙极!给我来一只鸡,烫两斤酒!”
那中年店主神色更是尴尬,打了个恭,讷讷说道:“客官,这是要来做叫化鸡的。”
段克邪眉头一皱,说道:“做叫化鸡要许多时候,我等不得。你给我做白切鸡吧。”心里暗暗纳罕:“这店主人也真古怪,为什么指定要做叫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