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这里拉着长腔咳嗽一声,十来丈以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城门上来了消息,第一辆马车已经进关了,满头流着汗的小伙计——郭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门没瞧见门坎儿,上来就摔了个大马趴。
左大海皱皱眉,道:“这是干什么来的,年还没过完是怎么回事?”郭顺爬起来,红着脸道:“当家的,车来啦!一共是七辆大车,人比往年还要多!”不止是他一个人高兴,柜上的二管事徐立,账记王麻子,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板娘“黑马蜂”花四姑,连带着六七个小伙计,一股脑地全都跑出了迎春坊。
脚下踏着刚刚溶解的冰块,少不了还有股子冷劲儿,尤其是贴着地面由冰河那边吹来的风,就如同是小刀子刮,小剪子绞般地疼痛,可是大家伙却是笑嘻嘻的。
车轮子轧轧有声地压过驿道,溅起春泥片片,车道上沟痕里的冰花,变成了两列大水沟,车轮压过去,水花溅起老高。
赶车的耍着大响鞭,“叭!叭!”比鞭炮还响。
可不是吗,前后是七辆大车,一路西进着像是条大长虫似地游到了近前!碧空如洗,远天只有几朵白云,太阳的光不热,暖暖的,只能刚好把冰化开,人呀来回地跳着脚,总希望把残留在身上最后的一点冷劲儿也清理干净!那些个黑老鹰,在天上盘旋不去,呱!呱!不停地叫唤着,像是举行一个特别的欢迎仪式似的。
冰河集家家大门都开了,无论是小伙子、大姑娘、小媳妇,还是老头儿、老太太,都像迎接什么似的,人人脸上带着笑容,欢迎着一年一度,唯一来到这里的这帮子客人!
皮货商人里,有的是他们多年的老朋友。
这些个阔朋友,也都舍得花钱,一缸子关外的“老二白”,或是一件小皮褂,一盒子粉,或是胭脂,在冰河集的人来说,就是难得的好礼物。
当然,这其中有男女的情怀,苦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