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这茶棚除了卖茶,还卖炒米糖和麻糖饼,飞鸿一样要了一小碟,就和盛冰坐了下来。
这时走过来一个跛足的小子,流着鼻涕,把二人的马牵往一旁草地里,老太婆笑着迭上了两碗茶,忽有一个左嗓子的人道:“给我也来一碗!”
那是一种极刺耳的云贵土音,加以来人又是左嗓门,听在耳中,把人吓上一跳。
飞鸿和盛冰都怔了一下,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这小棚前,已站定了一个瘦高白皙的落拓老文士。
这人乍看过去,就好像一个走方的测字先生,一身灰白的长衣,其上沾满了灰尘,头顶上,就像是掉了毛的秃老鹰一般,看起来也是怪不得劲。
飞鸿看了这人一眼,却见对方龇牙向着自己一笑,一面迈步走进茶棚,一面口中呐呐道:“夏天天气热,扇子茶水是少不了的!”
说着一屁股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由袖筒里抖出了一柄扇子,“刷”一声打开,呼啦呼啦地扇着。
飞鸿细看这个人,细长的一双瞳子,似睁又闭,脸上气色更是白中带青,尤其是双太阳穴上,绷出青筋,看上去真像是马上就要挺尸的样子,可是却别有一种读书人的书卷气息。
老太婆送上了一碗茶,老者接过呷了一口,就把身子倒在椅子上,嘴里面咭咭咕咕,像是说话,又像是在吟诗。
郭飞鸿见他长衫曳地,露出了血也似红的肥绸长裤,男人这样打扮的,倒还真不多见,正自疑忖不解,就听得棚外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盛冰低声道:“来了!来了!”
在那黄土飞尘道上,驰来了一队青衣差人,可是为首的一人,却是身着红袍,头扎红巾,打扮得不伦不类,一行人马,转瞬之间,便冲到了茶棚之前。
为首那个红衣汉子,忽地勒住了马,偏头向着茶棚看了一眼,大声道:“喂,老婆婆,给咱送一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