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遇合,实在奇妙,尤其是男女之间,当中如非牵涉到特殊的婚姻缘分,大都是萍踪一聚,尔后东西。以今日而论,自己与这位玉洁姑娘,只怕亦脱不开这个范畴,今日一别,再见何期?那么昨夜侍宴,万般多情,都将成了绝响,变为毫无意义的酬酢,平白在心里留下几许惆怅,却又为何?
苗人俊心里已是惆怅,想到自己原已是死心绝望之人,又何必多此一举,看来这位玉洁姑娘,对自己绝非是仅限于一般的俗酬应对,确系破格恩待、垂青,而自己终将无以为报,令她失望,如此,今日一聚,诚属多余之事了。
这么盘算着,他几乎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忍不住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待将离开,终是不能,这就留几个告别的字吧!
桌子上纸墨现成,偏偏文思不涌,短短几个字也是涂涂写写,终不成文,过亲不妥,过疏亦是不妥,又想到对方身坠风尘,终非富有,搅扰竟夜,总该留下些钱,只是这么一来,可就“俗”了,且唐突了对方姑娘的美意,只是……唉!真个无以为计。
摸摸身上,仅有小半块银子,不足二两,全数留下亦嫌不足,真个寒伧……思忖之间,却听得身后一声女子冷笑道:“大爷你还是收回你的银子吧!”
声音发自身后,分明咫尺之间,不是那个玉洁又是哪个!
苗人俊乍闻之下,心里一惊,倏地转过身子,才自发觉到椅子上的玉洁姑娘敢情已经醒了,这时端坐椅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自向自己注视着,目光里透着寒冷.显然已似不悦。
她终是不忍执著,随即含笑站起:“你要走了!”
“这……”苗人俊微微点了一下头:“姑娘醒了?”
“嗯!”玉洁浅笑着,扬了一下黑而细长的眉毛,由椅子上站起来:“幸亏是醒了,要不然苗先生您这一走,连声再见都来不及跟您说,岂不是太失礼了?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