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跃波的鲤鱼,揭开了白昼的序幕。
两只水鸟,碉啾着,由眼前低掠过去——
白腾腾的雾气,迎着黎明的晨风,四下里迅速地扩散着。
整个水面在昼光的映衬下,就像是一面平滑光整的大镜子,随着雾气的消散,显现出一片琉璃世界。
从黑夜到天明,是要经过一番蜕变的。日出、日落亦复如此,生与死也脱不开这个窠臼。
放眼天下,万物无不都在求新、求生、求变。
脱下旧袍,换上新袄,那是求新。
痛苦、挣扎,是求生。
斗转星移、寒暑交替,是求变。
只有死才是永恒的,对付那些狡猾的、千方百计意图求生的人,更有一定之规,以不变而应万变,诀窍只有二字——
等待!
他已经在这里等候很久了。
并不显得气馁,更无不安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他在等待的那个人,就像是即将从地平线上跳出来的那一轮太阳一样,马上要出现了。
他身上是一袭湖色的旧长衫,却在前胸后背的位置上,绣着一轮血红色的大太阳,渲染出满天的胭脂红色,酷似现实中的情景。
二十七八,或许还要大一点的年岁——也许,限于他久经日晒的那种淡棕的肤色使人很难猜测出他的年岁。
一头长发倒似经过一番刻意的打扮,理成了儿臂粗细的一条大发辫,由左肩头前面甩落前胸。这个年头儿,男人是不再兴留这种发式的,只有化外的野蛮子,才会留辫子。
他却绝对不是一个野蛮子!
将近七尺的身材,已足以使他高高在上。这种魁梧的身材,使他面对着任何一个武林人物,都不会显得逊色。然而,遗憾的是他那张郁郁神采的脸——上天虽赐以端正英俊,却失之于过于冷峻严肃!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