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换星移,光阴若箭,转眼已是十三年后。
洛阳南郊三十里的秦家集。申时末。
已是隆冬时分,旷野沉黯,暮云铅重,冷风如刀,凛冽逼人。
看起来又是一场大风雪了!秦周老汉倚在自家小酒店的门口,眯起一双老眼望着满天厚重低沉、暗黄色的浊云,喃喃叹了一口气,低低思咐:在这样的天气里,应该是不会有人来住店了,还是早点歇息了吧
马槽边传来一声马嘶。大黑莫叫,这就给你喂食秦周老汉的声音嘎然而止,只见数十丈外,一道灰朴朴的人影正踽踽行来。
终于有生意上门了。秦周老汉心中一喜,朝前迎上几步。却正好起了一阵大风,黄沙与黑土和着小酒店屋顶上的茅草蓦然被那一阵狂风扫起,再纷纷扬扬劈头盖脑地直洒下来,将他吹了个趔趄,连忙用手撑住门框,稳住身子抬眼望去。
在凌乱无向的风中,那个灰衣人浑若未觉般地一步步踏来,似乎那几欲吹倒秦周老汉的狂风对他的速度没有一点影响。
人影越近,马嘶更急,秦周老汉的心里无由地一阵紧张。
那是一张木然、无神也无表情的脸,想是赶了许多路,灰朴朴的脸色就若他那件衣服一样沾满了风尘,只有一双眸子泛着阴寒的光。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包裹,手抚腰间,肋下挂着一把无鞘的剑。
秦周老汉定了定神,开口笑道:客官可是要住店?先进来喝一壶小店的好酒暖暖身子。
灰衣人犹若未闻,仍是以那不变的速度与节奏行来,却不进店门,而是径直往马槽走去。
秦周老汉开了十余年的小店,南来北往的各色人等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如一团灰土般不可亲近的人。再想招呼几句,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得呆呆看着灰衣人擦身而过,心头莫名地涌起一阵寒意。
灰衣人张手一剪,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