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各处残留着仍在发亮的灯笼。
堡外围第一重房舍,烈火烛天仍在燃烧。
尸横遍地,血腥中人欲呕。
禹秋田六个人,加上跟来的岁破星与翼火蛇,八个人都找来了长铁棍和火钩绳索,开始捣毁或拆除聚宝楼可能装了机关削器的可疑设备,连楼梯的扶拦,也加以击毁,有惊无险登上三楼的藏珍室。
这是一列南行的商队,平凡得让断路的小毛贼,也懒得瞥上一眼,因为其中没有可让人饱餐的油水。
南行的货物,通常都是边地的粗糙土产。北上的商品,则是价位高的南方精致货物、一辆骡车,十余匹驮驴,大包大捆毫不起服,全留下来也值不了几个钱。八个穿得褴褛,难分男女的押货人,除了两个车夫还有一点精神之外,其他六个人骑在小驴上,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
千幻夜叉这次是损失最重的人,失去了最可靠的侍女。她另有一批得力的人,仍逗留在大河上下游,与天长堡留下搜寻的爪牙捉迷藏。这些人并不知道进天长堡里的人已经快速脱离了,所以来不及北上策应主人千幻夜叉。
她化装为惟妙惟肖的男脚夫,骑在小驴背上,傍着也扮成脚夫的禹秋田,慢吞吞赶路向南又向南;
大车上与十四匹驮驴上的货物,全是获自天长堡的珍藏和金银。
“我有点了解你的性格了。”她扭头向在驴背上打磕睡的禹秋田说。
禹秋田身材修长,小驴又显得太小了,双腿必须向外张以免及地,人比驴大,状极可笑,谁都会为小驴叫屈:这位脚夫真该下来牵着小驴走的。
“笨女人,永远不要笨得以为了解某个人。”他懒洋洋打个呵欠,说的话也是有气无力:“尤其我这种江湖猎食者,必须适合任何环境求生存,能扮神佛,也可以扮蚁虫。告诉你,连我也不了解自己,好笑吧?”’
“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