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月娥眼光闪动一下。谁都瞧得出她心中曾经震动,否则不会从眼中表现出来。但她仍不作声,因为她知道林二虎的凶狠,林二虎一拳能够打破硬木桌子,而且揍起人来简直像条疯狗一样。这是她亲眼见过的,当然张牙郎也极不好惹,沾上了就像冤鬼一样,非把人迫得跳河吊颈子方肯罢休。
这种凶人恶棍谁惹得起呢?看来沈神通、彭璧(她还不知道他们姓名)虽然有点钱,但如果麻烦太大,他们拍拍屁股走了,往后的日子她怎么过呢?
沈神通身为浙省总捕头多年,当然十分了解这些市井歹徒恶棍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可怕。所以他一点也不怪曹月娥没有勇气反抗,如果你不是沈神通,你也绝对不敢得罪这种人,更别说跟他们作对或者惩罚他们了。
彭璧忽然苦笑一声,道:“如果我是你,那就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只好眼看着恶棍逍遥横行。”
沈神通皱起鼻子,道:“你不必讽刺我,我有时也不一定那么古板的。”
彭璧不觉愣一下,问道:“你肯不依法办理?”
沈神通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送衙门要有苦主,要有人证物证,还要一张好状词,但我们告张牙郎什么呢?了不起迫良为娼,这得要有确切证据啊。还有,嫖客是谁?就算你肯到公堂顶证,我们也没有时间。”
彭璧苦笑道:“我们不但没有时间,事实上我也不是嫖客。”
沈神通说道:“但是张牙郎所做的事比迫良为娼还可恶。何况将来他还可以寻仇出气,一个瘫病床上的老人当然无法抵抗。”
曹月娥身子一震:“你说什么?”
沈神通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我说你的父亲曹朔,想当年他是何等英雄人物,张牙郎这等小角色根本算不了一棵葱。但现在,唉……”
曹月娥整个人都变得不像样子,咬牙切齿道:“你们是我父亲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