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点点,本来他已经不歇地奔跑了一昼夜,体力还未曾完全恢复过来,又复亡命苦奔,便是铁铸的金刚,也吃不消了。她道:“巨儿,我们歇歇吧,你还不累么?”
方巨倔强地摇摇头,汗珠直飞坠下来。
陆丹忽然发觉自己的目力,比之未服醉果之前,又增进了不知多少。
这刻虽是在沉沉黑夜中,但毛发毕鉴,直是像大白天无异。故此方巨的表情,完全能够清晰地瞧见。
她柔声道:“你不累么?可是我却累了,你要不要陪我休息一下?”
方巨立即点头应好,脚步霎时松懈下来。
两人终于在一个山岗下面停步。她首先登岗,只那么一闪,瞧也没有瞧清楚,便到了岗顶。
方巨打量一下那山岗,少说也有六七丈高,不由得心中大不舒服,想道:“我只要有她那种跳房子的功夫,可就心满意足啦!”
这便大个儿一点也不明白人家这种轻功造诣,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只须有人家那么一半功夫,已是十分不错的事了。尤其以他这种身材,练起轻功来,比喻作拉牛上树也不为过。
她在上面叫道:“巨儿,你上来呀,这儿有光滑的大石头,可以憩坐。又能够瞧见老远,快上来啊……”
声音透出亲热的味道。方巨快活地应了一声,爬上岗去。
岗顶竟有两丈方圆的平坦泥地,草丛处处,其间有几块大石头,看来都十分平滑,料是放牛的小童给躺卧的平滑了。
他放眼四望,但见周围都是黑沉沉的,没甚看头,便在一块石头上卧倒,把那根紫檀竹杖当作枕头。
她却站在一块石头之上,向南面眺望着,良久,她那银铃般的声音道:“那儿的城墙房屋,大概便是石泉。离终南山已有三四百里之远。我们走得不慢,对么?”
声音寂然,竟没有回答。歇了片刻,鼾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