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再世为人了,在原先的想象中,自己一生是彻底地毁了,想不到碰上了黑衣蒙面人,人生的际遇,实在是难忖难测。
他打开小纸包,里面是一紫一白两个丸子,照着纸上所写的用法,把紫色小丸放入口里和津嚼碎,然后均匀地涂抹在脸上与外露的颈部,白色小丸贴身藏好。
现在,他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青衫,紫棠色面孔,外加一道恶疤,任谁也认不出他是谁了,除了黑衣蒙面人。
唯一与百日前相似的,是手中横捏的剑。
想了很久,行止还是拿捏不定,只好怀着空茫的心,朝开封城进发。
口口口口口口
一条小河,夹岸垂杨,溪上跨了一道红木板桥,桥下系着一只小舟,景色充满了诗情画意。
如缨络般纷披低垂的柳丝下,有一双人影,一个武士装束,另一个是白衣书生打扮,两人并肩站着,离那道木桥约莫四五十丈远。
人,都有一种共通的特性,凡是见到熟稔的事物,或某一样相似的特征,都会特别加以往意,甚至引起内心的共鸣。
田宏武曾经着过白色儒衫,所以一看到柳荫下的白衣书生,便不期然地留上了意。
距离慢慢缩短,他看出对方是谁了,不由心头狂震。
武士装束的是三师兄夏侯天,白色儒装的,赫然是易钗而弁的小师妹上官文凤。
他俩怎会在此地,难道师父仍未南回,抑是他单独留下?
小师妹不是与“辣手仙姑”司徒美一道么,是不是行藏被识破而分手了?
记得三师兄十分有意于这位小师妹,无时无刻不献殷勤。
自己已是逐离师门的人,同门关系早巳不存在,还有见他俩的必要么?况且,自己容貌被毁,又抹了易容药,见了面他俩也不会认识自己,人家卿卿我我,何必焚琴煮鹤,去煞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