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半扶半抱,从殿后走来,灵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后不过七天,像貌的变化,却是这般大得使人难于置信。
他一脸通红,连双眼也是赤色,但已黯黯无神,十指显得又瘦又长,情形似乎含着一种使人窒息的痛苦,老禅师虽尽力忍住,却仍在半昏状态。
舒儿心中难过已极,他知道,这位禅门人物,正以毕生修为,和怪病暗中搏斗,无如病情奇特,元气已尽,正不胜邪。
青磬红鱼,随着梵音,悠然而起,雁峰寺的门弟子和有职司的和尚,都伏地不起。
两行清泪,从伏豹禅师的虎目里,落了下来。他把锡杖轻轻放在神座前,扶着师兄跌坐之后,赶忙下拜。
铁镜禅师,把眼睛睁了儿睁,无如眼皮不听指挥,抬不起来。
禅师观眉频促,突把双手中指,望左右眼皮一挑,微微透出两线精光,朝伏豹禅师和舒儿一望,痛苦地道:
“请师弟偕陆小侠上前!”
舒儿赶忙伏地一拜道:
“晚辈叩见方丈!”
禅师勉强地点了点头,一手握着九环杖,朝上一举,方待勉强站起,无如脚下乏真力,专是这样,已把丹田中一点真气,损耗几尽,环伺弟子大吃一惊,赶忙把他拉了起来,在佛寺面前,祷告一阵后,突唤了一声“师弟!快接宝杖!”
伏豺禅师,大吃一惊道:
“掌门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铁镜禅师,声音嘶哑道:
“腋峰寺数百年的基业,历代相传,从未陨坠,不料到了愚兄手中,却落得这般结果……”
他全身已感抖颤,语音愈低,续道:
“以后情形,则全仗贤弟个人修为及佛祖保佑了!”
伏豹禅师,泪如涌泉,两眼观定师兄,涕不可仰,病人授杖辞位,本非佳兆,连舒儿也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