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多了几分生气。
没有说话,陈继宽伏案疾笔。
此刻,如果有人在旁边,就能看到几个字认罪书。
陈继宽手在颤抖,几次中途停止,连笔都拿不住。
可想到陈瑞,想到唯一的儿子,陈继宽咬着牙根,一笔一划地写了下去。
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很安静,只听到奋笔疾书的声音。
大概过了小半个小时,陈继宽终于写好了。
看了一眼信件,陈继宽工工整整的叠好,放在办公桌正中央。
点燃一根烟抽了一会,陈继宽从办公桌中拿出一部从没用过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许久,电话通了。
那边没有声音,只有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陈继宽夹着烟,颤颤巍巍道:“一切都是我的罪过,陈瑞有罪,罪不至死。
书记,我别无所求,求您保陈瑞一命。
如今,我唯有一死,这是我这辈子最后的愿望,求您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电话那边久久无言,陈继宽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边才有人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秘书长,我尽力吧。”
陈继宽老泪纵横,哽咽道:“谢谢,谢谢,书记,这辈子无以为报,下辈子,我做个好人……”
陈继宽放声大哭,不为自己,不为儿子,只为这最后关头,还有人愿意扶他一把。
人心啊,何其的黑暗!
那些老朋友,老上级,还有谁愿意管他?
谁能想到,最终让自己死得瞑目的会是他。
这个电话,他打出去之前,犹豫过,徘徊过,甚至绝望过。
可这一刻,他满足了。
挂断电话,陈继宽取出手机卡,掰碎了从卫生间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