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眼下也是薛家有求于自己,何况薛家眼下又是戴罪之身,在自己面前没有多少傲慢的资本。
这时薛五从后面走出来,问两人道:“老爷,相公,你们在聊什么?”
范进朝薛五一笑,“没什么,向老人家问问边塞之事,顺带扫听下内兄的案子。”
薛朝先看看女儿问道:“你不和婶子们说话,怎么跑出来了?”
“没什么可说的,她们的见识太短浅,说话又粗鲁,大家聊不到一起。再说她们都有点怕我,小孩子往我身边一靠被大人拉过去一顿打,说得罪了贵人没饭吃什么的,我在那里他们连东西都吃不好,干脆离开那他们还能放松一些。”
薛朝先点点头,“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是想不到那么多的,现在能学着为别人着想是好事,证明这几年的历练没有白费。来,陪爹走走,咱们两个也说说话。”
薛五看向范进,范进朝她一点头,父女两个前后而行,走向远处。范进自己则拿起地丢的几头砖,在手里反复端详着。这种由土烧制的砖头质量一般,起范进前世所见的街斗利器“红土板砖”(注)还要松软几分,更不能和江宁那种条石城砖相。
听着耳边那些男女因为吃饱饭而兴奋地说笑声,在一墙之隔的塞,数十万匹胡马正仰头长嘶。塞勇士磨刀霍霍厉马秣兵准备越过长城牧马山西,而这些辛苦搏命难求一保的百姓视为屏障的便是这松软的砖坯。一念及此,对于薛朝先态度的不满淡化了几分,不管怎么说,这个老人和他所代表的那些人,保证了天下太平干戈不兴,自己也该对他多点包容。
“相公,你在想什么呢?”
不知几时薛五已经走回来,将一件斗篷盖在范进身,范进这才发觉宴会已经结束,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至于锅灶餐具,自然有那些妇人收拾,用不着范进和他的手下动手。
他看看薛五,笑道:“跟老爷子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