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你知道今天贾应元安排的那些女乐，是什么人么？”

张舜卿道：“这可难不住我。当初大同设立军镇，为了军将士寂寞，也为招待行商，在大同广设女乐，乐户里好多是前朝贵族之后，内说不定还有元朝宗室。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血脉单薄，所谓的前朝宗室怕是找不到了，都是些下贱女子，没什么可说的。”

“你这消息过时了。今天在酒席伺候的几个，都是军户。”范进苦笑了一声，用手抚着妻子光滑如缎的肌肤。

“她们的父兄吃粮扛枪，她们却要做昌，半点朱唇万人尝，至于原因很简单，一个字：饿。为了活下去，边军得卖老婆，卖女儿。模样好些的当了乐户，能够到巡抚宴席献艺的，平日里的日子还算好过。那些最惨的，每天可能要接十几个男人，才能换顿饱饭。如果说买，我恨不得把她们都买下来，让她们回到父兄身边，不用再过这种生张熟魏的日子。可惜这话只是说说，别说是我，算岳父泰山，也做不到这一点。听说新近又有女子进了乐坊，她并不缺钱，却只是因为长得漂亮被人觊觎，直到她兄长犯罪，要她成为乐户接克……”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咚咚鼓声忽然响起。这鼓声来源虽然距离卧室尚远，但是夤夜之间听得格外清晰，范进眉头一皱，坐起身道：“坏了，这是察院外面的鸣冤鼓，这鼓百年难得一响，一响必然是麻烦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