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享受这种待遇，范进一个女婿，又如何能获此殊荣？

她玉面绯红，连忙道：“老爷……”说话间便要下拜，张居正却已经阻拦了爱女的动作。

“这是老夫决定的事，你劝阻推辞都没有用。这是国事，不是家事，老夫是为国家选一栋梁，不是为自己的家产做处置，你不要多口，将来也不会有人说闲话。这是你我父女之间的话，你不要说给他听。再者，也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事，这爿基业不是那么好接的。从现在开始，有得他罪受！他聪明是够了，但是历练还不足，靠凌云翼那点本事，能教出什么好门人来？这次他送老夫的元丁口、田亩数字薄，老夫很喜欢。我不能白拿他的东西，把我那几本稿留下，你也多给他提点些。”

张舜卿知道，老父说的几本稿，实际是平时处理政务时的心得经验，属于大明朝首辅交接时，留下的工作记录性质。方便后任者好接前任者的班，不至于一无所知。只是嘉靖朝几位首辅交替都是刀光剑影乃至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这种传递手稿的事也不再流行。张居正自己记录这些，本意是教导张家子弟，现在交给范进，这是天大的恩惠。

“老爷三思，退思他不是翰林……”

“那又怎样？阁臣自翰林出并非祖制，如何不能更易？即便是祖制……又怎样！”

张居正眉峰一挑，目光满是不屑之意。“老夫是要坏一坏规矩，看看谁敢不听？”

张舜卿闻言心头狂喜，自己丈夫未来若真能为阁臣，自己一生便再无遗憾。顾不得地泥污，盈盈下拜道：“女儿代退思谢老爷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