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招安强盗，那是早有的事，不过从没人会蠢到替强盗打包票，说他们不会再造反。记住，盗贼是野兽，他们没读过圣贤书，不懂得做人的道理，礼义廉耻于他们而言毫无意义，誓言之类的话，也约束不住他们的行为。你可以保举他们，招安他们，利用他们，但是绝对不能为他们打包票！也不能让人直到，你们二者之间有什么交情，这是要掉脑袋的！”

张居正语气略缓，“我能理解你的心思，但是正如你对老夫说的话，做人做事都不能急，欲速则不达。招安的事兹事体大，徐徐图之，你可以给他们找几条路走，让他们疏通了关节，到时候水到渠成，事情自然可以成功。急于求成，注定一败涂地，明白了么？”

“小侄明白！”

“大员的事我只当没听见，开海的事，你写个条陈来，连罢内织染局的事都提了，也不差多一条开海。最多只当你发了热昏，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诧异。你的话我老夫会考虑，但是眼下咱们说回元，说说看，你心的城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又是怎么做。”

范进清清喉咙，指着那幅平面图道:“小侄心的元或者说江宁，如画一样。每个人都遵守自己的本分，当官的安心牧民，让老百姓可以看得见自己，让老百姓认为官府会为他们撑腰。百姓各安其业，大家都想着发财，不想着好勇斗狠，杀人放火。人们可以有非分之想，但是不能有非分之行，谁想要过好日子可以，都只能靠朝廷允许的手段，自己去想办法，卖命卖自己卖什么都行，是不许过线。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线在哪里，过了线，要受到处罚。发现有人过线，去找官府讲道理，求衙门为自己出头。等到大家都主动去避免碰线，遇到有人过线也愿意相信官府的力量可以解决问题，这个国家乃至这个天下太平了。当然，这条线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得守，而且官员衙役的线，普通人还要更紧。这个结果或许不那么容易得到，但是小侄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