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口气道：“退思博学多闻，应知前朝王荆公故事。彼时新法未成，便为旧党尽数废除，乃至为了与其相反，连到手的土地都要送出去。其危害远新法之前更坏，我大明如今一样有旧党。如果不快一点，只怕他们也会如前朝奸佞一般，为了新旧之争，坏了国家大事。”

“世伯，小侄认为前朝新法之败非败于旧党，乃败于自身。王荆公新法，本是只重法，而不重人。结果看去很好的法度，到下面是害民的恶政，乃至为了新法而新法的事更是层出不穷。如青苗法，本心确实是好的，小侄在元也搞青苗贷。但是这等事的前提一定是自愿，结果当时的官吏强迫百姓借贷，把青苗法当成盘剥百姓乃至自己饱的利器，这简直岂有此理！免役钱也是一样，交过了钱还要服役，谁能欢喜？日久天长，新法成了众矢之的，本摇摇欲坠，旧党做的不过是在面推了一把，大功告成。如果新党自己不出问题，旧党想要掀翻新法，也没那么容易。”

张居正沉吟片刻，“那假若以你为新党，彼时如何行事？”

“行法先治人！先选拔绝对可靠的官员，以一两州为示范，在那里推行新法，他处不变。将新旧较给皇帝看明白，也让自己看清楚。新法究竟有何不足，可以及时改进，旧法有何可参考处，也不能放弃。船下好调头，有问题查漏补缺也很容易。只要新法确实是善政，民众自有选择，到时推行新法，是顺理成章。而在试点之时，再另外栽培一批官员，保证他们一可靠二可用，等到新法推行，再把他们派下去，以此类推循序渐进。这样推行新法的速度会很慢，也许几十年都不能遍布全国，但是会很稳。要告诉官员，让他们去行新法的目的，是为了老百姓。多交钱粮不如百姓安居，以民心为考量基准。监临官要视察民间，如果有民变自然革职，如果民众切齿，称其为酷吏，也一样要罢黜。”

“慢！新法有利国家，有时难免不能照顾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