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么?”范进的声音急了些。
“就是小姐身上的情形,似乎和六小姐有些像……”
茶杯落在地上,官窑定烧的上好瓷器,被摔的粉碎。张嗣修英俊的面孔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两眼紧瞪着面前的老人,“你……你在胡说什么?你敢咒我妹妹,信不信我现在一道名刺,先把你送进衙门里去!”
花甲之年的老人对于张嗣修的愤怒早有预料,连连赔罪施礼,慢条斯理道:“二公子的心情,老朽很清楚。当日徐小公爷差点拆了老朽这把骨头,比起小公爷来,二公子已经算是斯文人了。若是为求自保,老朽自可随便说个什么病症,把事情糊弄过去,将来再不出头就是。可是江陵相国为当世贤相,大小姐天花庄移庄之举,亦是功德无量。就只为了那些得救的病人,老朽也不能信口胡言,必须有一句说一句。小姐之前的脉案老朽看过,虽然病势沉重,但老朽自问还可以应付。可是这回……小姐身上的病,很有些像是……出花。老朽就不敢随意下药了。”
张嗣修咬着牙道:“老儿,你别以为宰相的儿子就不打人的。你敢没事咒我妹妹,信不信我也能拆了你的骨头。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花?”
“大小姐去过花庄对吧……回来之后,并没有烧掉身上的衣服,也许瘟毒,就在衣服里。再或者是在风中……水里……总之一言难尽,谁也说不好,会在什么地方。当然,老朽不是说一定是天花,只能说让二公子早做准备。”
“准备什么?老东西,你把话说清楚点,你现在这样说,是不是让我们准备棺木?”
“不,二公子误会了,老朽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朽的意思是说,未雨绸缪,如果不是天花自然最好,但如果是天花……二公子、三公子都要小心谨慎。二位既是宰相公子又是当世才俊,身上皆有重任,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留存有用之躯,为国出力。不能儿女情长,误人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