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范氏宗族,这次若是没个得力的人帮办,咱们是要吃大苦头的。”
范进却不紧不慢,没有丝毫焦急。“堂兄,你说的事,我明白,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个白身,老爷面前回话多有不便。再说洪总甲那等凶人,又不曾来犯我,我若是去撩他,必被他记恨上,小弟怕是招惹不起啊。再说,平素大范庄的乡亲对我也颇有微词,谁家丢只鸡少条狗,也没少来问我。若是这事我出头,却不合你们心意,最后又赖在我头上,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依我看,志文贤侄学问最好,人品又端正,且过了县试,与太爷有个师生之谊,由他出面应酬官差就可,又何必舍近求远。”
“兄弟,现在是救命要紧,咱们平素纵然有些嫌隙,总归是姓个范,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侄儿是什么脾性,你还不清楚?三棍子下去。也未必能叫声,遇到官差怕是比我还没用,要想救命,就只有你了。且看在咱们笔写不出两个范字面上,千万不要见死不救,事情不管最后什么结局,也保证没人怪贤弟就是。”
范母这时也道:“进仔,你堂哥说的在理,我们姓范的总是要帮姓范的,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你且去看看,能说上话便说句,说不上也没人能责怪你什么。”
“既是娘有命,儿子不敢不听。不过堂兄,昨天又是下了雨,路上委实泥泞难行,小弟这鞋可是刚换的,且等地干之后,再做计较。”
范达二话不说,将身子矮,“贤弟,事情不等人,你且上哥哥肩上来,哥哥负你到大范庄去。”
范母见范达负着儿子走出房门,向外疾奔,忽然追到门喊道:“干粮!进仔,你还没带干粮呢。”
不多时,范达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婶母,干粮的事不必急,贤弟就在庄上用饭,再让人送份吃食到婶母家里,不会让贤弟受委屈的。”
范母微微笑,转身关上房门,自言自语道:“真是老天开眼,大范庄的那帮人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