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低头看看路,他发现自己没有去处。
上次离开燕京时,他十分决绝。
车、车牌、房子,全都卖了,那时他甚至想,以后都不踏足这个让他失望之极的地方。
可他还是回来了。
说心里话,他也不知道回来于吗,他没有地方想去,也没有人想见,更没有回忆想要寻找。
坐在15层的咖啡厅里,桌边放着旅行箱的沈雅安显得很特别。
这已经是第二杯咖啡了。
沈雅安还是边学道在巴黎初见他时的模样,戴着黑框眼镜,长发大背头,宽额头,方下巴,安静地往窗前一坐,全身散发着旅人的沧桑和成年男人特有的厚重。
从15层的高度往下看,窗外的城市已经被雪盖上一层白色毯子,像极了沈雅安小时候第一次看见雪时的场景。
咖啡厅里,钢琴曲换成了小提琴曲。
视线从脚下的路面一直延伸到天际,沈雅安满脑子都是他这起落匆匆的几十年人生少年得意金榜题名,考出一个全省高考状元;青年时代英姿勃发,在金融领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中年则半途锐意进取,半途退隐田园,直到现在,头脑一热,答应跟着一个年轻狂人说要站到人类世界的数据巅峰。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男服务生走了过来,递给沈雅安一张纸条,然后向他身后指了指。
沈雅安回头,看见一个大概30岁左右的短发时尚女人冲他微笑。
等服务生走后,沈雅安低头打开手里的纸条,看见一行娟秀的笔迹:你好,可以聊聊吗?
在国外留学、在国外生活过的沈雅安合上手里的纸条,揣进兜里,然后从座位上起身,一手拿着自己的外套,一手拎着旅行箱,走到短发女人桌旁,很绅士地说:“很荣幸收到你的邀请,我能坐下来吗?”
“当然”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