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着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吼叫着。受伤的右脚有些支撑不住发力的身体,沈馥在雨里踉跄着,但她毫不屈服地喊着。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空旷的体育场。
终于,沈馥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整整一年,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孩子没了,她忍住了;父亲去了,她憋住了;丈夫负心,她挺住了;妈妈瘫痪,她扛住了,可是这一夜,她真的受不了了。
家里沉重,外面凶险,她的身边没有一点温暖,没有一点亮光,没有一点依靠,像她这样一个二十几年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的单纯女人,还能独身背着母亲走多远?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沈馥揪着自己的头发,放肆地哭着,仿佛将她一年来的破家之恨,丧子之痛,贫病之窘,全部发泄出来。
“轰隆隆”
远处的雷声翻滚而来,像有千百匹马在云层里奔腾。
大雨不知疲倦地击打着周围的一切,带着从天而坠的决绝,洗涤人间的不堪和污垢。
如幕大雨,阻隔了周遭一切声音,沈馥觉得只有身边这一方小小天地是真实的,甚至连不远处红楼里的灯火都变得朦胧起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站在门外,沈馥忽然想到,边学道会不会在家?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相,会不会嘲笑自己?
算了,自己已经没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至少,屋里这个男学生,还因为心里感念一点父母旧日的情义,在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自己和妈妈。
如果没有他,在这个大雨夜,自己两母女不定流落到了哪里。
开门,客厅和书房的灯是灭的,沈馥没来由地长出一口气。
关上门,脱掉鞋,在东屋门口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母亲,沈馥光着脚走进卫生间,打开灯,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