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别墅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在病房里呆太久了,整个人像是长了霉,浑浑噩噩,少了生气与活力。陆岩搂着我的肩膀踏进别墅,我站在玄关处,他蹲下身亲手帮我换上拖鞋,然后拉着我的手走进客厅。
时隔一个多月,我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着盘旋而下的楼梯,看着当日我滚下楼躺过的那一处地板,滚烫的眼泪忽然哗啦哗啦地流下来,往事般般浮现,内心酸涩无比。我不由地抓紧了陆岩的胳膊,瞪大眼睛忍住泪水,江佩珊将我推下楼的场景恍然浮现。
这一个多月来,我都没有哭过。我整日发呆沉默,就是没有眼泪,像一只没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的提线木偶,裹着茫然无感的生活。
直到这一刻,泪腺被刺激,那些努力被我逃避的痛处挣脱牢笼枷锁,冲破而出。
豆 大的眼泪啪地掉在地上,然后空荡的客厅里萦绕着一阵悲凉的呜咽,我耳朵轰鸣着,缩在陆岩怀里瑟瑟发抖。陆岩一如既往地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我靠在他胸口, 听见他心里的悲戚和呜咽,喉咙里哽咽着的只言片语,无从倾吐,恍然去了半晌,他隐忍地安慰我,“若棠,忘记吧,我们来日方长。”
这话,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他自己。
他低沉而哀伤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我终于没忍住心里的悲痛,扑倒在他怀里抽泣,发抖。
积累了一个多月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陆岩说,“我知道你心里苦,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但我始终只是低声的抽泣,缩在他怀里颤抖呜咽,我怕我哭声太大了,最后碎掉的是两个人支离破碎的心。
陆岩原本想以后我们就住在一楼,但我坚持要回到楼上住,他拗不过我,最后只能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踏上楼梯。我站在二楼最上面一极台阶上,看着盘旋而下的楼梯,想着当日我是如何滚下去的,双腿发软,心狠狠地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