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晚。”
浅寻未流泪,但原本清白的眸子侵染血色,仿佛失了幼崽的母狼,哀伤到凶狠,恨不得咬碎明月抓破天空的凶狠!
“是命,却不怪‘命’,罪在我。”浅寻每个字就讲得吃力,偏偏话说出口,声音却是轻飘飘的:“陆崖劝我搬去离山,我不愿意;陆崖让我打发了阿添,我答应了却没做,不怪我又怪谁......他赶来后,他气疯了。”
真的气疯了,上天入地,焚海断岳都不足以平息的狂怒,无以排解永远结压心底的憋窒。
陆崖九暴跳如雷,不可遏制之‘铮’地一声剑鸣冲天,陆九动剑,直劈浅寻。
那时浅寻像一块木头,呆呆站在原地不挡不避,若真能死在他的剑下......是不是解脱啊。
剑劈下,但堪堪要斩入浅寻肩膀之际,百炼好剑忽然爆碎成一团齑粉,飘散了四方。陆崖九是正道修家,即便狂癫到几近入魔,神志里依旧会保持一丝清明,终还是没能挥下利刃,及时发力将佩剑震碎。
剑崩碎,陆崖九单手捂心,哇地一声呕出一口水,清澈到只能用明亮形容的水,修自乾坤、凝于造化、养在体内的至粹真水,那是他的元基。至性之人,经历这等大悲恸,尤甚要害遭天魔重创!陆崖九重伤。
不是陆九脆弱,只因那件惨事本不该发生!他想不通。
对苏景时,陆老祖说自己是痴迷剑术以至耽误了修行进境,这话是没错,却不全。他被困于欢喜儿、修行变得无比缓慢,也与受过这次‘重伤’损及元基有关。
比精血还要重要无数的一口水落地,陆崖九重重喘息,声音嘶哑:“齐僮儿非你所杀,但我痛丧爱女也和你脱不开干系,沉世渊浅寻,你欠我,要还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补还!”
说完,陆崖九撕掉长袍下摆仍在地上,转身走了,离开时老祖泪流满面。
割袍断义,从此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