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浮于黑黢黢的夜色,轮廓渐清。
队伍不过百余人,全都着便服装扮,却个个气态威严,一看便是朝廷正规兵将的仪态。
最前方,两个男子作副将打扮,一名年纪稍长一些,人过中年,眉眼身型颇有几分彪气,倒有些像山村的农户,身材高大勇猛,又不大像是中原本地人,腰携佩刀,背系箭袋,在最前方开路。
另一名年纪轻些,锐气蓬勃,此刻却面色从容。
两人簇拥中,一袭身影跨于锦鞍上,夜色中看不清容貌,惟能看清一身缁黑鹤氅微敞,里头是一身极修身的薄胄软甲,拉着缰绳,打马慢行,领着部属,径直踱上来。
一行人似是比景阳王还要早到,只是守在暗处,等景阳王来了才现身。
景阳王眼看来人越来越近,正阳门处的灯光彻底照亮了男子的面孔,脸色忽的大变:“是——”
身边副官和兵卫们也看清来者何人,顿时也是喧哗起来。
“怎么会……你不是……”景阳王犹未回神,半天才反应过来,下了马,其他亲兵也跟着主子统统上前。
景阳王正要行拜礼,只见面前朗巍身影稍一举缰,骏马轻微一跃,带着主人已是跨前几步。
鞍上,声音略沉,又噙着几分笑意:“一年前,景阳王为了朝廷安宁,迫本王出宫,一年后,为了朝廷安宁,景阳王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本王进宫。”
——
慈宁宫。
灯火焦躁跃动下,贾太后靠在榻上,揉着太阳穴,窗外的喧闹劝谏声如潮般涌进来,吵得让她更心烦意乱。
“还没走的意思吗?”贾太后蹙眉。
朱顺无奈摇头,忧心忡忡:“太大逆不道了!看这情形,太皇太后若不下懿旨,他们恐怕得继续耗下去。”
贾太后气极,撑住凤体起来:“好,好啊!哀家今天就看看他们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