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却蹲在疏影阁,一人背对月色,神情寂寥,还有些紧张。
她拉下帘子,转过头:“初夏——”却听天井中的男子阻止:“沁儿,你紧张吗?”
他多久没这么叫她了?曾几何时,她也曾与他嬉笑怒骂,侃侃往来。
她步子一驻,紧张?帘外人登基后,她也会迁殿册为美人。
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得知有了腹中块肉,早就平静了。
美人这位份,不过是她保住自己和孩子等那人回来的一份工作,就跟宫中的姑姑们一样。
有什么好紧张?
她轻声回应:“尚可。夜深了,太子回吧。”
听他口气有些虚弱:“……孤却很紧张。”
珍珠帘后,云菀沁睫一闪:“太子忙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明天吗,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还会紧张。”
语气里的距离,让外面的人喉结一动,竟然有些颓丧:“你当孤真的想当皇帝吗,比起当皇帝,孤宁愿办个戏班子,每日抚琴作曲,看戏奏乐。”
简直是赤裸裸的炫耀,就像是土财主对着快饿死的人说我根本不想有钱一样。云菀沁秀眉一颦:“谁叫太子运气好呢?生下来没多久就成了储君,这种天生的资本已经是了不起,那些后天再有能耐的人都难得赶上。”
“你说的没错,”他对她话里的讥讽毫不在意,反倒还挑唇莫名一笑,“正是因为孤生下来就是储君,新帝的位置,才不得不由孤坐,若是其他人坐,就代表这天下大祸临头,大乱将起。”
云菀沁安静聆听,只听他声音继续:“身为储君,不一定能力最强,对社稷苍生的责任感,却一定得最盛,所以,就算再不愿意,孤也只能犟下去,孤实在不愿今后被父皇和祖宗们骂。这储君的位置,押得孤不得不顺着步骤往前走……有时,孤宁可自己只是个普通皇子,就跟老三一样。”说着,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