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九,嫌死狗,茂哥正好就是这年纪,刚来京城叔叔家,头两天还认生,只敢在奶奶住的院子里与竹姐玩闹,慢慢开始不安分了。
万采戏楼那几日之后,各人都在院子里困久了,茂哥却闲不住了。
眨眼已是入秋,秋老虎一过,天气便望着凉爽起来,日头没那么烈了,晌午过后,云家后院静悄悄的,大半主子还在午间歇息,没起身。
尤其白雪惠,好容易得个悠闲光景不用去伺候婆婆,吃完午饭,在主院择了个软榻,拉了帘子,闭上门,睡得酣畅淋漓,雷打不动。
茂哥见娘和奶奶她们都在午间小憩,婢子也靠在门口打盹儿,从炕上爬起来,披了褂子,偷偷溜出院子,先在侍郎府后面的荷花池转悠了会儿,像在乡下一样,打了几次石子儿,又摸了摸池子里锦鲤,最后转着转着,不知不觉,晃悠到了主院这边。
娘说过,这个是二叔跟二婶住的地方。
七岁的茂哥站在篱笆墙砌的月牙儿门前张望,果然是比其他几个院子宽敞气派些,娘说二叔是朝廷命官,不仅宅子漂亮,里面肯定还藏了不少好玩的玩意儿。
光瞧这几天吃的喝的,都是茂哥在农村没见过的,主院里肯定更多好吃好喝的。
可惜,娘又说了,那二婶心眼窄,从没主动叫他们进去主院瞧瞧。
这么大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然将娘的话都听进去了,一句句都记得牢牢。
茂哥张头伸颈地朝里面望了会儿,又轻手轻脚地朝月门里走了两步。
乔哥儿眼下正在主院当差,他是小厮,不方便进内间伺候,便跟其他几名家丁一样,在外屋打杂,这日,他跟平时一样,在靠近门口的外屋,拉了一条竹床,正倚在上面美滋滋地半寐半醒,午休乘凉。
月门外动静一响,乔哥儿睁开眼望过去。
一个晒得黝黑,虎头虎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