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每天指着丫鬟要吃这个,喝那个,若是遇着那容易保存的精致糕点水果,吃一份,还命令丫鬟另外做一份,留下来,要带回乡下去给没来的大儿子和云老大。
那天,黄四姑看中白雪惠头上的一柄钗子,也不客气,七八句下来,借着婆婆的口,要了过去。
白雪惠虽说不见得多喜欢那钗子,可毕竟是自己的私人饰物,无端端被抢走了,心里肯定是不痛快,暗呸了一声,下作的乡下蹄子,没见过世面的,脸皮又厚,一来有钱亲戚家,什么都好意思拿,当场就阴了脸儿。
童氏袒护一块生活十多年的大儿媳妇,见二儿媳妇脸色不好看,顺口讲了两句:“都是自家人,妯娌间分个什么你我?我就不爱你们这些城里的人作派,喜欢斤斤计较,你嫂子难得来一趟,莫说一柄钗子而已,若是懂事一点儿的人,不用开口,主动就送了。不是说贪你这钗子有多值钱,这是个情分而已。”
“可不是,俺就是头一回与弟妹见面,咱们难得见一回,下一次见,不知道又是哪年那月,俺这人重视亲戚情分,不过是想拿个纪念罢了,弟妹若不喜欢,俺还给你就是,免得俺在你眼里,倒成了个贪心的……”黄四姑的手伸到了头顶上,握住那柄钗,却半天没见拔出来。
白雪惠又气又笑,只得道:“嫂子既然喜欢就拿去吧。”这辈子还没与妯娌在婆婆面前争过宠,听着这乡里婆媳二人一唱一和的,拿了自己的东西,反倒还将自己埋汰一顿,白雪惠有气憋在心里,没地方发,再说下去,又成了自己的不懂事,只得先埋下头,聆听教诲。
黄四姑带来的那三个侄子,就更不必说。
到底是乡下来的,两个正好是贪玩的年纪,一个院子怎么困得住,猴崽子似的,一个赛过一个淘气,吵吵嚷嚷的,经常在府里四处跑。
剩下的那个小崽子倒是不跑,可不知道是不是到了生地方,一天到晚死劲儿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