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枫的目光颤了颤,又深了深——
方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他远远就看到褚浔阳从那个方向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此事和她有关,不过她不说褚琪枫也自是不会追究,只就微微一笑对蒋六道:“走吧,不关我们的事!”
言罢就疾步朝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
侍卫牵了马给他,他却抬手挥退,直接一矮身跟着钻进了马车里。
褚浔阳本来正在埋头给自己斟茶,抬眸见他跟进来,眉头就是一皱:“哥哥你怎么上来了?”
“之前在国宴上喝多了两杯,借你的地方缓一缓。”褚琪枫笑道,进来兀自寻了位置坐下。
褚浔阳兴致缺缺,也没什么心思应付他,却也还是随手从旁边的榻上摸过一个软枕扔给他。
褚琪枫接了,将那软枕垫在身后靠着。
褚浔阳倒了杯水递给他,还是闷着声音不说话。
褚琪枫捧了细瓷的茶杯慢慢饮茶,微微含笑的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对面她的脸。
灯影下,她微垂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压下一排阴影,将眼中神色遮掩了大半,叫人看不真切,唇角微抿,一声不吭——
正是她惯常发脾气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习惯性的举动。
不显山,不露水,但遇上了却着实是叫人头疼。
已经有多少年了,不曾见这丫头有闷头生气的时候了?
褚琪枫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眼底笑容温软,慢慢荡开,仔细回想——
上回她气的狠了闷着声音几天不理人还是因为那年他躲进寿康宫后花园的枯井里没让她寻见人,当众惊天动地的哭过一回之后,那次从宫里出来她就足有五天没拿正眼看他,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那股子执着劲,连褚易安冷着脸训过都没用,最后还巧是赶上七夕的机会,他软磨硬泡带着她去逛了一趟庙会这事儿才算是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