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苒把头埋得更深。事实上,她或者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应该去做什么,那个家,是让她恐慌的地方,那种陌生,那种熟悉,都无法让她平静。
“安苒,这个时候你回去,可以给病人力量。这些年,你不在家,其实爸爸一直都很想你。这个手术风险性很高,成功率只是对半……安苒,回去,嗯?”林慕白抽开安苒抱着的枕头,强迫性地抬起她的头,“听我说,别让自己后悔,如果后悔了,没有办法重来一次。我去帮你简单地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
安苒看着林慕白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门前,无力地躺了下来。
很多时候,只是脆弱。
这些年,她一般不太会去想从前的事情,总是朝前走,不停地走,不让自己回头。是在疗伤吗?还是在逃避?觉得人生实在太过虚幻,太过不确定,想来总是恍惚。
母亲的死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父亲的薄情对她的打击也是巨大的,可是,即便是恨,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该回去的吧?手术的风险那么大,如果……
忽然不敢再想下去,有的事情,哪怕这样想,都是残忍的。
脑海里飘飘忽忽地闪过曾经,曾经的家很温暖,她忘记了是什么时候知道云初晴跟她母亲真正意义的存在的,也许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不了解父亲,应该在内心深处也有着责问。可真正的决裂,却是那场婚礼。
“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东西,药都已经准备好了。安苒……”林慕白按住她的手,柔声道,“可能是四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她看着他的黑眸,习惯性地点头,真的,是种习惯性。甚至忘了,这个人是谁,跟她曾经,现在,将来会是什么关系。
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林慕白,会给人一种安全感,从小她都这样觉得。
车子开得快而平稳,安苒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