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放心交给你,比如说兵权。那面金牌有何奥妙,相信我也不用多说,否则那天你便不会推托不要了。所谓天子无私事,但他目前唯一能够打动你的,恐怕也只有私交了。令皇上如此相待的人,你不是第一个,我才是。当年如同他如今只能请你喝酒一样,他只能把我当做他的合伙人。”
他挑明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每一句话都说得极其露骨,偏偏又始终一脸如拉家常似的淡漠,慢条斯理侃侃而谈。如果说秦公是勉强混饭吃的乡间私塾老夫子,那么杨致现在的感觉,正迅速向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学生角色对号入座,惯常的慵懒笑意已然显得有些尴尬牵强:“在我成婚当日,难怪皇帝说他与您和两位老臣亦臣亦友!那您说皇帝这酒我该喝还是不该喝?”
秦公波澜不惊的神色仍然没有任何变化:“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那两个老家伙不是为了为臣而为臣。其实徐先生现在走的就是他们的路子,所以他们才会赢得皇帝的尊重。你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之能,我却手无缚鸡之力,事实上我活了大半辈子,至今连鸡都没杀过一只。但并不与之矛盾的是,死在我手上的人绝不比你杀的人少。同样是杀人,你用的是脑子和刀,我用的是脑子和钱。”
“在这弱肉强食的动荡乱世,庸人蠢才是绝计当不了皇帝的。皇帝知道你很聪明,他一点也不比你笨。世间的人情讲究礼尚往来,他少了一分真,你就会多了几分假。在你还没能成为杨氏之前,这酒就更得喝了,因为喝了对你有好处。既是如此,与他喝酒又有何妨?”
秦公的心思与眼光,竟然透彻到几乎能从石头里榨出油来。他的可怕之处在于,明明是将狐狸与豺狼剁碎了糅合在一起的怪物,却披上了富得流油的猪的外衣,连羊皮都不是。
杨致一直以为装逼是一桩极为强悍的本事,他只是间或偶尔为之,自问大致相当于初中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