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两腿直打摆子,至少默念了一万句阿弥陀佛。现在活人说要出行便愈加不敢怠慢,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调集大批衙役在杨府门外守候。
杨致于卯时末刻时分便出了府,神色肃穆的骑着高头大马,前有大队衙役举着“肃静”“回避”的宪牌鸣锣开道,后有上百大内侍卫压阵。虽显不伦不类,却也威风凛凛。这位盖世英雄如此煞有其事的招摇过市,长安岂有不万人空巷之理?随行的一众侍卫与衙役,莫不倍感荣光。
生者的祭拜追思,是对死者的怀念和尊重。杨致大张旗鼓再度祭拜忠烈祠,并不全是做给别人看。活着的人加官进爵前途光明,战死的人已不知身后是何尊荣、会有恩恤几何,可留给活人的痛惜与哀伤却是最真实的。中元节前来忠烈祠祭拜者甚众,营监官对全套祭奠之礼已然熟稔,风闻杨致要来便早早备齐迎候。杨致一丝不苟依足规矩扎实做齐,直到午间礼毕,在祠内用了素斋才回城。
进城之后杨致按既定行程,摆足架子让开路的衙役领着向安贵侯府而去。大多数平头百姓对皇亲贵戚没什么好感,在不少看出端倪的好事者鼓动下,抱着幸灾乐祸心理想看安贵侯如何“霉开二度”的人,像初春斗水的小鲫鱼一样密密麻麻跟了一大群。
原本自感沾了几分威风浩气的侍卫与衙役们发现苗头不对,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发毛:您老的夫人纵然受了天大的委屈,可人家现在儿子都没了,您还想要怎么着呢?安贵侯再怎么招人恨他还是当朝国舅,总不能像韭菜似的任人割了一茬又一茬吧?
为首的侍卫调动所有的脑细胞琢磨了半晌,上前赔笑着问了几句大实话:“公爷,您去侯府有何贵干,能否请您示下发个话?待会儿小人也好向侯爷通报。您身份贵重又这个……病体未愈,若是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无论宫里还是长安府的弟兄们这点萤火虫一般的前程都无法担待,还望公爷体恤。”
您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