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极其不懂事的陌生来电。没有特别的备注,甚至连寻常的存储都没有,显然并不是什么亲近的人。
那个人的声音,她并不陌生,甚至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熟悉——那声音,确实很像任西东。
但谢清欢知道,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任西东。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多情,但碍于利益牵扯,一旦做出抉择,放了手便不会再死缠烂打去挽回什么。
那么,是谁打了那个电话来?谢清欢正想着,萧朗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伸手掀开被子,毫无芥蒂地躺在了她的身边。
谢清欢看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后脑勺磕出来的包,倦倦地掩唇打了个呵欠,脸上露出一点儿纯然天真,不由失笑:她记不清楚,也不是坏事。
萧朗月躺下去几乎马上就睡着了,方才清醒的那一幕仿佛只是幻觉。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萧朗月反而不安稳了,也不顾及后脑勺的包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把才刚刚眯了一会儿的谢清欢也闹醒了。
“萧萧,怎么了?”谢清欢立刻睁开眼,抬手扭亮了床头灯。
“欢欢,”萧朗月迷迷糊糊的,说话的口音里带着鼻音,口齿不清地答,“头有点儿重。”
谢清欢伸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掌心里确实有一点偏高的热度。
天还没亮,谢清欢也不想惊动其他人,掀开被子下床,用床头的电话打给前台,让他们送了些冰块上来,用毛巾包了敷在萧朗月的额头上降温。而后她关了空调,将两床被子都盖在萧朗月身上。
反正折腾了一晚上,谢清欢这时候也躺不下去了,索性坐在床头看着萧朗月,是不是去摸一下裹着冰块的毛巾。她当年未曾潜心学医,这时候颇有些束手无策的挫败感,只能耐心等着天亮。若是到了那时候,萧朗月这热度还下下去,只能带她去看大夫了。
萧朗月昏昏沉沉地躺着,脸色潮红精神萎靡,柳叶眉紧紧皱着,浊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