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心站得稍微远一些,此刻正以手捧脸,双颊绯红,满眼皆是小红心——嘤嘤嘤,七爷我的嫁。不不不,我不能妄想,哪个男人有七爷的十分之一,我也嫁了。
琴音渐收,七爷呼吸丝毫不乱,目光定在谢清欢一瞬:“该你了。”
谢清欢点了点头,携了萧朗月的手:“萧萧,来。”
“我?”萧朗月指了指自己,眨巴眼睛:“阿宁,我不会啊。”
“你坐在这里就好。”谢清欢笑了一下,将蒲团挪到萧朗月身前,而后她提了提长裙,端端正正地跪坐下去。
谢氏百代传承,行走坐卧,皆是规矩,亦是风流。而今,钢铁城市,大雍帝师,九曜名流第一人,风华再现!
谢清欢双手置于膝上,笑意缱绻温柔:“献丑了。”言罢,她抬起一只手,葱白玉指按于弦上,目光坦荡淡然,“我虽贪图七爷的折扣,却也不愿在此道上占丝毫便宜。”
七爷的目光落在那手指上,瞳孔微微一缩。他方才用了一只手,并非是他自负托大,有意轻慢。而是左手早年的时候伤过,留下了痼疾,无从使力。
旁人碍于他的身份,在他面前总难免束手束脚,即便他单手应敌,旁人也觉得理所当然。却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竟然敏锐至此。
谢清欢垂眸,指动音起。这次的曲子并不激越,相反,静宁平和,给人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萧朗月就坐在她身侧三步远的地方,见她指落如舞,唇边笑意轻染,加之乐音悦耳,不由沉醉。
这曲子是谢清欢少小时所作,彼时尚有几分娇憨,却秉承庭训,兼济天下虚怀若谷,因此曲意宽和凝厚,境界豁达。
再后来她做了家主,又被拜为帝师,这未完的曲子便搁置了。
如今再无家国天下,江山信步只凭心意,侧有挚友且笑且歌,还有什么不满意,还有什么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