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风寒冷。
凤惊华裹在藕色的斗篷里,独自出门。
今夜是十五,月亮难得的接近圆满,月光幽幽的。
凤惊华来到香洲河边。
十几艘画舫或在河面上停浮,或慢慢的来回游荡。
她只需一眼,就知道阴九杀就在那艘停在河边、帘子低垂、与其它画舫相比并无特别之处的双层画舫里。
阴九杀只在信中说:天黑后,香洲河边,画舫见。
香洲河停有十几艘画舫,他并没有说明是哪一艘,然而,她就是知道他在那艘画舫里。
那艘画舫,透着他的气息。
什么气息?
她说不出所以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阴九杀确实就在这艘画舫里。
他坐在二楼的窗边,手里把转着一只玉杯,透过窗帘的缝隙,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景。
天洲的景致,无论哪种时节都有自己的风情与诗意,是个人间天堂般的存在。
凤惊华掀开门帘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从窗外移开,落到她的脸上。
四目相触,时间微微停顿了一会。
凤惊华的呼吸也微微中止了片刻。
而后,她轻微的做着深呼吸,微笑:“好久不见。”
阴九杀总是没有情绪的脸上,露出从死到生的微笑:“好久不见。”
其实前几天,他曾经悄悄的去看望过她,只是没露面就回去了。
凤惊华在他面前坐下,拉下斗篷。
阴九杀给她倒酒。
整艘画舫里,只有他们两人。
桌面上,几碟小菜,几碟点心,一壶放在水炉里的酒。
难得的是,桌面上插着一大束金白相间、开得极盛、香气极浓的桂花。
桂花的香气,总是浓淡皆宜,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