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刀山火海,什么龙潭虎穴,她都咬牙挺了过去。可她到底是个人,究竟不过是血肉之躯。她好似一柄弓,弓弦绷得紧紧的,可总是这么紧,别人强加了外人,说不准就是会被生生拉坏掉。
有时候,湘染当真想要自家主子歇息一二,她更是害怕,担心自家主子被心魔所困扰。
元月砂嗤笑:“你不必担心,我自然知晓,自己和苏姐姐不一样。杜清姿的牺牲,再没谁比我们更了解,因为我们这些余孽,每一个人都可以去死的。”
然而月色融融之下,元月砂仿佛也是按捺不住内心之中那淡淡的酸楚之意,郁郁之情:“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仿佛才发现,就算报仇了,咱们失去的东西,可仍然也是回不来了。就好像杜清姿,先报复了那些狼心狗肺的族中叔伯,又以死污蔑了百里策。可就算是那样子,她的母亲,还有心爱的男人,都已经是没有了。活着,也是没什么意思。”
元月砂一双眸子在月色之下仿若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她不恤自己的性命,人心也如一口枯井,已然是干涸了。
湘染垂下头,缓缓说道:“也许,也许——”
也许将军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就好似那一日,绽放了多年没有过一缕娇羞。
不是也许,是一定会的。
元月砂她还有长长久久的一生,什么可能都会有的。
正在这时候,湘染却也是听到了滚滚的车轮之声。
一辆极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之上,入目却也是不觉煞是眨眼。
车架是王府制式,元月砂也下了马车,和湘染避于道边,以示尊重。
然而那辆马车,却偏生在元月砂的面前停了下来。
“月砂,月砂,果真是你?”姜陵那极殷切,甜腻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嗓音却也是不觉在元月砂的耳边响起来。
这甚至